從天山生物被二次核查 看市場化監管的AB面協同

    張歆

    “天山三丈雪，豈是遠行時”——詩仙李白賦詩《獨不見》之際絕對想不到，其對于天山的“風險提示”，隱喻了逾千年以后A股市場績差股天山生物的炒作風險。

    近日，深交所提示，9月8日天山生物觸發異常波動標準，深交所依規再次對其要求停牌核查，而且由于8月19日至27日連續7個交易日漲停，漲跌幅偏離值達到嚴重異常波動標準，該公司曾于8月28日停牌至9月1日（共3個交易日）。此外，豫金剛石、長方集團也因觸發嚴重異常波動標準，被深交所停牌核查。

    筆者認為，在本輪以注冊制及配套改革為龍頭的資本市場深改中，市場化發展主線清晰。此次監管部門對于炒差以及市場異動的快速、有力反應，體現了市場化改革所包含“該放放、該管管”的“一體兩面”。

    首先，注冊制所強調的市場化監管的最佳狀態應該是在合規行為運行中無感、隱性存在，但一旦違規行為觸發，能夠以最高的效率介入。

    8月24日，劉鶴副總理在創業板改革并試點注冊制首批企業上市儀式上書面致辭，再次強調資本市場要堅持“建制度、不干預、零容忍”九字方針。筆者認為，監管部門近期對于天山生物等公司的停牌核查正是對“九字方針”的落實。

    一方面，近年來，資本市場通過優化停復牌規則引導市場主體行為，盡量減少監管的直接干預，市場中臨時停牌、長期停牌等情況均明顯減少；另一方面，對于天山生物的違規異動，監管短時間內連續出手且對類似現象一并啟動調查，顯示了對于違規行為的“零容忍”，向市場傳遞了明確的強監管信號。這種對立統一的監管思路，不僅有利于提升監管效能，同時有利于激勵上市公司提升質量。

    第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透過天山生物等公司交易情況可以發現，監管不僅需要對違規行為保持高度敏感，且需要與時俱進。

    從市場表征來看，天山生物股價在短短12個交易日內上漲近500%，而且該漲幅還是在交易所提示風險，公司自查的情況下出現的，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違規行為對于自身隱蔽性的“盲目自信”。最新消息顯示，深交所全面排查天山生物等公司的交易情況，且已經發現有些交易可能涉嫌新型股價操縱行為。

    去年以來，資本市場深改如火如荼，投資活躍度明顯提升。其中，創業板由于實施了“存量+增量”改革，投資者不僅需要適應新的交易規則、還需要適應存量與增量公司之間的部分差異化規則。在此背景下，違規交易行為的危害性甚至可能高于過往。因此，監管應對于市場異動尤其是新型市場違規保持高度警惕，及時介入，以維護市場正常的交易秩序、保護投資者權益，呵護投資者信心。

    第三，資本市場強調投資者保護，不僅需要監管適當作為，更需要投資者“自我管理”，提升對于違規行為的“免疫力”。

    從更深的層次來看，在注冊制維度下，資本市場改變的其實不僅僅是交易規則，更是投資理念。筆者認為，雖然從表面上看，交易所是通過投資經驗、資金規模等維度劃定注冊制維度下科創板、創業板的合格投資者門檻，但是，投資經驗的門檻實際也涵蓋了對于價值投資理念的要求。

    從監管調查來看，天山生物短線資金接力炒作特征突出：一是個人投資者買入金額占比超過97%，二是參與交易賬戶眾多，戶均交易金額小。三是持股集中度明顯下降。四是平均持股時間多為1-3天。

    從上述分析不難看出，面對新型股價操縱“病毒”，部分投資者自身“投資免疫力”明顯不足。事實上，監管對于違規行為的“零容忍”，也需要投資者正確投資理念的響應，畢竟，我國個人投資者總量已經超過1.7億，其行為合力對于資本市場的影響絕對不可小覷。

    筆者認為，如同硬幣的兩面，資本市場真正市場化運行的基礎在于上市公司、投資者、監管等市場主體的權責對等。市場化監管的A面，是指在規則先行的保障下，監管對于合規行為簡政放權、不干預；B面則意味著，對違規行為的大力度、快速追責。AB面協同發力，能夠推進市場化監管達成最高“能效比”。